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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裸辭后不上班的年輕人,走出了不一樣的人生路

        時間:2022-10-26 12:02:18 來源:36氪 評論:0 點擊:0
          一直以來習慣的生活,一定是最適合自己的嗎?如果不滿于現狀,要不要勇敢放棄現有的生活,追求新的改變?

          在豆瓣小組“裸辭群眾小型交流組織”里,有20多萬人在積極地交流著離職經驗。“該辭嗎”是最常有的擔憂,在原本的工作崗位上感受不到熱情,想離開又心里打顫:經濟形勢不好,裸辭還能不能找到工作?離開現在的崗位,真的是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嗎?

          或許很多人都正在經歷這樣的迷茫和糾結。日復一日經歷重復性的工作,想要結束這種精神內耗,又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,尋求新的可能。

          「后浪研究所」找到了3位曾經大膽裸辭出走,改變生活軌跡的年輕人。在30歲的分水嶺,有人選擇裸辭后歸園田居,到大自然中過一種靜心的生活;有人拿了海外旅行工作簽證,邊玩邊旅行,專注拓展視野、享受當下;還有人轉為自由職業,自學小語種、心理咨詢課程、辦播客,盡情“折騰”,找到自己最適應的完美狀態。

          一位曾頻繁跳槽的受訪者告訴我們:“出于恐懼而被迫做出的選擇,往往被證明是錯誤的。”一旦產生了離開的想法,就不要被恐懼限制,只要大膽去嘗試即可。

          他們的故事,或許會給你不一樣的人生思路——

          一、32歲歸園田居,做村里唯一的年輕人

          2022年,32歲的梁鐵心結束了近5年的工作生涯,打算告別城市生活,開啟一段“間隔期”。

          1月中旬,他離開廣州,回到老家——廣東云浮市,一個只有5個人居住的小山村,過上了種菜澆花的悠閑生活。

          這個想法不是一時起意。梁鐵心畢業于廣東一所大學的中文系,至今為止,他前前后后換了四份工作,在高校做過宣傳,在教培機構做過講師,也在科技公司和中小學做過行政崗,過量加班、官僚作風、KPI制造的精神壓力,這些“辦公室疾病”騷擾著他,每一份工作都會堅定他逃離的信念。

          在城市逼仄的格子間里,他時常會感到身心都經歷著巨大的消耗。曾經在教培機構,早8晚10的作息,起早貪黑,上一天課到嗓子發炎,經常加班導致身體免疫力低下,總是被時不時的鼻炎感冒折騰得很難受。

          工作中的價值和意義感成了一件稀缺的東西——很多時候,他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巨大復雜的系統里,完整的事情總是被切割成很小的環節,漸漸地,他喪失了“把握完整”的能力。一直被這些零碎的事情推著走,它們像陰影一樣籠罩在心上,讓他感受到一種絕望。

          他不再試著去逼自己熱愛工作,而是把工作當做一種“獲取長期旅票”的方式:向工作支付一定時間、精力,交出這份旅費后,才能在之后的人生中自由地行駛。

          最后一份工作,他在一所中小學做新聞宣傳工作,精神上已經“負債累累”,達到一個臨界點。僅僅三個月后,他就提出離職。

          云浮老家的房子在兩年前就建好了,一直無人入住。村子人煙稀少,本來有二三十戶人家,但大部分人都搬了出去,只剩下空蕩蕩的民宅,住著3位老人,1位中年人。

          梁鐵心和其他人的軌跡相反,他是村里唯一的年輕人。剛來的幾天,夜晚寂靜的山里只有他一人在陰暗的老房子里,連續兩周他都只敢開著燈入睡。

          但之后,他很快習慣了,搬到了裝修好的新房子,也不再有害怕的感覺,不如說,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,他找回了遺失很久的自由,既是身體上的,也是心靈上的。

          在山村里,一天可以過得很快,也可以很慢。他的作息是每天睡到自然醒,給農作物澆澆水,午后如果困了,就接著小憩一下,晚上再看書寫字。

          村子里,每個月500-600塊錢就可以滿足日常生活需求。不用特別為生計煩惱,他有更多閑暇的時間,聽聽清脆的鳥鳴,埋頭吃草的老牛,有時他會和他們對視,聽那些長短短長的憨叫聲,“他們好像也會聊天一樣。”

          在這里不用勉強自己和人進行繁瑣無意義的對話,只有原生態的大自然,有牛羊、雞鴨、豬狗,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,他的心情也非常愉悅。每天,他種菜、翻地,最喜歡看那些花花草草,原本瀕臨枯萎,但不知怎么的,順應著季節,慢慢就好起來了。

          山村是他更熟悉的環境。廣東的山區氣候很潮濕,起霧的山很好看,有一種朦朧的意境。剛來的時候,他在菜園里種下青瓜、冬瓜、茄子、番茄、枸杞、生姜,最近又新載了幾顆白菜心,每天早晚給菜園澆澆水。

          但他不需要嚴格地去做時間規劃,只是憑心而動。有時單純想出去走走,就沉浸在自然環境中,找一塊土地躺下,隨便想一些事情。

          而回到鄉村后,他重新找回了自由的感覺。這種自由意味著重新拿回生活的主導權,拓展思維邊界。久而久之,隨著心態的舒展,以往嗓子發炎、感冒鼻炎等小毛病也都漸漸消失了。

          在這個相對偏僻、原始的村落里,他有更多時間完成一些帶有哲思的個人創作。這種不受限的狀態是他最享受的。

          二、不上班打零工的25歲,快樂不再是一種羞愧

          裸辭后的間隔年,放空自己,嘗試不同的新鮮事物,會發現生活不只有一種固定的形式。

          25歲的卡西也是如此。2020年,她滿懷著期待的心情來到首都,入職一家互聯網大廠的運營崗位。

          最開始,一切都很新鮮,雖然工作壓力繁重,她都把這些看成一個個亟待攻克的難關。平時,卡西有個習慣,會在閑暇時間瀏覽一些職場書籍或演講視頻,研究如何與領導“對線”,掌握溝通的話語藝術。把自己學到的職場交流技巧活學活用,這讓她覺得工作像一場“人際游戲”,充滿樂趣。

          但很快,這股新鮮勁兒就過了。隨著時間推移,她逐漸覺得,雖然每天做的還是同樣的事情,統籌、匯報、復盤,但已經不會再有之前那種興奮。

          在大公司里,做的內容是循環的,思維方式也是。投入的時間在不斷變多,但很難有創新點,一切依然在一個死胡同里。她很難再看到個人的成長進步。沒日沒夜地工作,24小時全天候待命,“那個時候,完全就是在做體力性的勞動。”

          有一次,她去杭州出差,公司要求出差必須定工作時間之外的機票。在工作結束后,她回到酒店,已經過了零點,手頭上負責的另一個項目又出了問題,一直對接到凌晨三四點鐘,第二天又五點起來趕飛機回北京,九點半到崗上班。在出機場的出租車上,她的胃一直不舒服,很想吐。

          入職半年后,她就開始醞釀裸辭的想法。產生這個想法的起初,她感到很恐懼,沒有一份固定工作,以后活不下去了怎么辦?好像停下腳步就要被社會遺棄了一樣。

          “社會總會給你灌輸一個標準答案,我如果不去向這個答案靠攏,我的內心會自動產生恐懼。”

          猶豫持續了數月之久,某個周末的清晨,她去散步,看到北京的環衛工人們在街上忙碌著,她突然感到一陣釋然。“在北京還有這么多普通人,大家不都是一樣地生活嗎?為什么離開互聯網大廠我就會活不下去呢?”

          她覺得工作不止是為了找個班上。“我想要有一份收入,但工作有成千上萬種,總可以找到一個能快樂地賺錢的事情。”

          適合自己的最佳狀態,需要自己去不斷探尋。裸辭后的第一個月,沒有固定職業,卡西也完全沒有閑下來。離職交接后的第2天,她已經接到一個新的外包項目,馬上啟程去了下一座城市,一邊玩一邊工作。

          起初做兼職時,她什么活兒都干,幫某個品牌寫過rap歌詞,寫過脫口秀的臺詞,也做過抖音直播腳本,視頻編導腳本,付費情感咨詢,甚至還在給丹麥的某個社區做內容平臺輸出……很多零工的機會,都是靠她自己問出來的。主動發掘后,她發現零散的工作機會不少,有沒有一種可能,自己能夠長期持續這種自由職業呢?

          辭職后她完全沒有空窗期,依然有成堆的工作要干。但沒有了大公司的職場“監視”,她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。

          “在辦公室里,領導總是希望看到你表現得很辛苦,我們會把辛苦當成一種贊揚,而不是把快樂當成一種贊揚。快樂是一種羞愧。”

          離職后,生活依然忙碌,但她多了很多自由時間,能夠嘗試更多興趣領域,學日語,學跳舞,找滴滴司機錄播客,去咖啡館應聘服務生,詢問建筑設計院實習機會……

          那些被大廠束縛的時間解放了,她能夠把這些工作外時間利用起來,投入到照料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世界上,比如規劃每天的食譜、整理一周要看的書單、挑選今天外出散心的目的地。

          在一種正向的情緒反饋環境中,她的身心都能夠更好地迎接變化,與職場中所謂的“title”和解;愛上自己從事的所有種類工作,漸漸找回了剛入職大廠時的那種興奮。

          三、30歲走遍30個國家,不喜歡的事情就從清單里劃掉

          在一次次轉變中,讓自己變得更好?;蛟S在旁人看來都算是有點“作”了,但35歲的Elaine在變化這件事上向來是毫不猶豫。

          本科畢業,她順利保送直博“多智能體”研究方向(無人機相關專業),一個非常小眾的理工科專業。這是一個讓人艷羨的機會。

          但這個專業她沒那么喜歡,于是畢業后,她進入了汽車行業,從事了與所學幾乎毫無關系的方向。在她的自我認知中,自己不喜歡也不適合做研究,而進入汽車行業也是誤打誤撞。

          工作前3年,她重復著一年跳槽一家公司的頻率,雖然每一家公司的發展前景也還都不錯。離開的原因很簡單——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內容。第一份工作,她在一家大型外企。這里工作職責和范圍很鮮明,一個蘿卜一個坑,這讓她感覺沒什么施展空間。“太沒挑戰了,我又是一個想要搞事情的人。”

          她是一個“閑不住”的人,當發現當下所處的環境不符合自己的理想狀態時,她會毫不猶豫地放棄目前的專業、工作,去尋求一種更好的存在方式。她沒有清晰的職業規劃,更喜歡有自由探索的空間。“我只是把不喜歡的事情從我的清單里面劃掉,只做排除法。”

          于是,2018年,31歲的她又放下已有的一切,拿著澳洲旅行工作簽證,開啟海外間隔年,一年多才重回職場。這時,她還沒背上車貸房貸,也沒有結婚生子的計劃。“三年是一個階段性的坎,再不變一下,以后可能就倦怠了,一直穩定下去了。”

          從讀博開始,她一直保持著不定期窮游的習慣,到現在為止已經走過30多個國家,經常以沙發客的形式住在本地人家里。

          在海外的旅居生活,通過不斷和他人接觸,她接觸到多元的文化價值觀,對生活有了新的認識。

          她結識了很多生活瀟灑的背包客。有一個40多歲的西班牙人,目前兼職做餐廳服務生,每年只打半年工,剩下半年,他會自己出門玩,隨便找人聊天,嘴一直閑不下來。

          還有一個俄羅斯人,有一份正式的工作,但可以不用坐班。他上午工作,下午出門玩,半工半玩、勞逸結合。

          Elaine也見過一個旅居十年的英國人,全身的行頭只有一個書包那么大。他告訴Elaine,一個人旅行久了,會對人生有不一樣的看法。“你會知道人有很多不同的生活方式,不管怎樣你都可以過完這一生。”

          在外界看來,他們可能都是不務正業、不走傳統路線的人。無穩定工作、無穩定收入、居無定所,但那是他們自己最理想的生活。

          對于Elaine來說,完美狀態就是達成生活和工作的平衡。她自覺是一個比較懶惰的人。作為高技術人才,如果想要在工作上奮進,就算一天學24個小時都不夠,永遠有新的進步空間。但那樣的生活太機械了,又有什么意思呢?

          但如果一直在旅行的路上,也不是她想要的。菲律賓她去了四次,每次從那個悠閑的島國回來,她都能再拿出200%的精力重新投入工作??粗届o的大海,休息夠了,又會無比懷念工作的時候。

          “工作到996的極限時就特別想要休假,休假到極限,又會很想工作。”Elaine覺得,自己是個不滿足于平淡的人,當她察覺到電池已經耗損過大,就會果斷換一個新電池,切換一個生活模式,再次給自己加滿油。

          “因為人生就是在不同的狀態中搖擺。”再愛上自己的每個狀態,并為每個狀態下的自己全力以赴。

          很多人會把辭職、轉行看做轉變人生軌跡的大事,為此躊躇糾結,猶豫不前。但在故事的三位主人公眼中,裸辭僅僅是一個開關,意味著結束一個階段,找回那個充滿熱情的自我,進入自己的那種“A級狀態”。

          或許很多人都會時不時陷入emo,懷疑自我,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干勁,又討厭自己的低沉狀態。然而,每個人的A級狀態都是通過自己探尋的,當你全身心投入熱愛的事情中,精神會感到更舒適,身體也會隨你調配,感受到積極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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